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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塘春秋


作者:天际流 来源:本站原创 时间:2022-11-27 阅读:
摘要:盛夏荫荫万绿排,水塘滟滟芙蓉开。翡翠高盘滚玉珠,粉妆佳人照镜台。淡淡暗香清风借,幽幽小巷莲蓬买。一年一度赏荷忙,蜻蜓

盛夏荫荫万绿排,水塘滟滟芙蓉开。翡翠高盘滚玉珠,粉妆佳人照镜台。淡淡暗香清风借,幽幽小巷莲蓬买。一年一度赏荷忙,蜻蜓不飞醉心怀。

人们赞美荷花,不仅赞美她的外表美,更倾慕她的内在美,咏荷实是赞美人格,寄托感情。

屈原的:“制芰荷以为衣兮,集芙蓉以为裳;不吾知其亦已兮,苟余情其信芳!”(《离骚》。意思:穿上用荷叶、荷花制作的衣裳,君不知我的心,我的情如花一样清芳。)以荷自喻,表明自己不失气节的高尚情怀。

周敦颐的:“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爱莲说》)这是对 高洁的 君子气质美、人格美的写照。

辛弃疾的:“根底藕丝长,花里莲心苦。只为风流有许愁,更衬佳人步。(《卜算子·荷花》)”观荷不忘国事,如此境界,更高于洁身自好的君子风范。

1927年7月,中国社会大动荡、大分化,身处北京清华园的朱自清同广大知识分子一样面临着人生的选择。美妙的月下荷花和塘中月色,使他“像超出了平常的自己,到了另一世界里。”“但热闹是它们的,我什么也没有。” 《荷塘月色》与其说为我们留下了美丽的景象,还不如说为后人留下了那时正直知识分子在苦难中徘徊的心路。

我曾经在承德避暑山庄,坐在湖上的亭桥中,望着满池的荷花,奇怪为什么田田叶子如此硕大,花却寥寥,难道因为是皇家园林,也要现出孤家寡人风貌?

我曾经在济南大明湖,坐在游船中,观赏着绕湖荷花,觉得大明湖是块巨大的宝玉,那些荷花是镶嵌在四周的小宝石,而这游船和我犹如亿万年前琥珀中的昆虫,是点缀在珍宝中的图案。

每次赏荷花,我都感受着先贤哲人对荷花的感悟,陶冶着自己。然而,我总感到还缺点什么,缺少对这满塘荷花的深入了解。终于,有一天在一大堆拍摄的照片中,整理出一套,从晚春初夏新荷初出水,到夏末初秋残荷没水中,我突然省悟,荷塘不但有艳丽,有芬芳,更有春秋,更有生命轮回!

当“烟花三月”里的花,纷纷隐退,水面上有了三三两两碧绿的圆点时,就在告诉我们:夏天来了!它们有的满足在水面游荡,大大小小的翡翠盘,肩挨着肩,你挤着我,我拉着你,随着水脉摇晃,十分悠哉自在。有的却要登高望远,一根花茎托起一片叶子,向上,向上。有的叶子太大,花茎承受不起,耷拉着,但依然顽强挺立。更多的是十五的月亮,舒展身子,跳着圆舞曲,尽情地吸收天地之精华。

“叶间新绿一重重,小蕾深藏数点红。”性急的荷花,等不到被高高竖起,就贴着水面开放,如刚出浴的美人。更多的是争先恐后地往上窜,从才露尖尖角,到犹如在发射架上的火箭,直指苍穹。花苞里的生命冲破束缚绽放,先是羞答答半弄微红,接着花瓣一瓣又一瓣地张开,犹如在高台上的舞蹈家,亭亭玉立,姿态优雅。

仿佛那清净圆润的荷叶,那仙女般争放的荷花,还不够显示荷塘的生机似的,一株株青如水的莲子偎依在花旁。我不知道还有没有其它植物,花和实如此并存,争相辉映。于是,就有了流传千百年的一支又一支脍炙人口的《采莲曲》。由于“莲”和“恋”谐音,常常被文人学士用来唱颂爱情。“采莲南塘秋,莲花过人头;低头弄莲子,莲子清如水。”“郎指莲房妾折丝,莲不到头丝不止。” 这些只是窥豹一斑。

读书时,看到“无端隔水抛莲子,遥被人知半日羞。”之类的诗词,总觉得采莲非常浪漫。一九六八年夏,到部队农场锻炼,里下河畔虽在苏北,但和江南水泽无异。与营地毗邻有生产队的荷塘,见过两姑娘驾着两头尖尖的小船采莲。哪有什么情歌和情郎。接受“再教育”身心疲惫的我也浪漫不起来,只想好好地歇两天,睡个囫囵觉。这时的荷塘只是养育一方的水土,采莲只是谋生的手段。

现在,由于“莲”还与“廉”谐音,有识之士在颂莲时,呼唤清廉,抨击腐败。周敦颐老先生,若地下有知,有何感想?难道会为后继者的才华而骄傲?

啊,荷塘啊,你承载着人的多少思想情感?你承载得起吗?

青莲点缀在荷塘上的,给夏天的荷花增彩;当莲子替代荷花,采莲宣告秋天的到来,荷塘将完成一年的使命。

当我在上海植物园水湾中,看到东倒西弯的荷梗上还有几片残叶时,我被它们的执著而感动,它们宁肯倒下,也不像脚下浮萍一样漂流。当我在南京玄武湖,看到大片荷叶开始发黄枯萎,有的已经沉没在水中时,我的心被震撼。这是太阳下山前的悲壮,这是凤凰涅槃前的前行。明年,明年的荷塘更璀璨。

生当辉煌,死亦悲壮。生命不止,生生不息。是为荷塘春秋!

【责任编辑:梧桐细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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