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细雨文学网-中国纯文学经典网站!
  
  当前位置: 主页 > 散文频道 > 随笔小记 > 学校时几个难忘的“第一次”

学校时几个难忘的“第一次”

 

作者:带雨的云 来源:本站原创 时间:2022-08-09 阅读:
摘要:一、第一次参加庆祝国庆搭牌楼 1951年9月1日 开学。从山洼来“大上海”上学,快乐的滋味很难形容。没多久就是《中华人民共和国

一、第一次参加庆祝国庆搭牌楼

1951年9月1日 开学。从山洼来“大上海”上学,快乐的滋味很难形容。没多久就是《中华人民共和国》三周年国庆日,9月底,作为一名新生参加搭学校大门牌楼的工作。非常高兴,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庆祝活动,又第一次参加庆祝日的大门布置工作,高兴更难形容。

儿时年代是十月十日国庆,叫做“双十节”,孙中山推翻满清的庆祝日。学生不参加布置,也非常简单,校门口挂四个灯笼,“普”“天”“同”“庆”四个字。旧时代的“普世观念”,处处都是这几个字。

这次是在校门搭一个大牌楼,用布景片拼接起来的,由高班的老大哥负责。我就是扶扶梯子、递递钉锤、刷刷浆糊,贴贴彩纸罢了,但很乐意。

快天蒙蒙亮才完成。牌楼非常雄伟壮观、五彩缤纷,聚光灯下金灿灿的“庆祝国庆三周年”几个字。

领袖在天安门上宣布“中国人民站起来了”三周年的日子我记得特别牢。过得好快啊,从那个晚上到现在都五十九年过去,从少年变成髦耆之年好快啊,领袖如果重登天安门,不知道再宣布什么,或者是一首诗一首词吧。

 

二、第一次与梅兰芳握手

儿时就知道四大名旦梅兰芳的名字,还听过唱片里的《贵妃醉酒》《宇宙风》,《宇宙风》里梅兰芳悦耳的歌喉与明快的胡琴节奏,似乎还在我耳鬓鸣响。

大约1953年的一天,梅先生要来我们学校和大家见面。老师和同学都非常高兴,我们在二楼走廊两边列队迎侯,因为是夏天,身上还洒了花露水。

听说梅先生马上要到,同学老师们一个个喜笑颜开,当听见一群人开始拥上楼来时,便马上鼓起了掌。我真是运气,梅先生来到身边时把手伸了过来,我赶紧伸过手去。梅先生的手非常细嫩滑润。

从山洼的小城来这里,没想到能看见这样有名望的人,而且还握了手,所以虽然几十年过去也没忘记。后来才知道,这个学校的许多老师都是名人。

再后来,周信芳、盖叫天和其他许多著名演员都来过学校,有些还是学校的教授和名誉教授,盖叫天一次校庆日还在四楼小剧场演出了“武松”。

 

三、第一次看见劳动模范

大约1954年第一次去农村体验生活,是第一次看见过全国水稻高产劳动模范陈永康。脑子里的劳模形象是高高大大、一表人才,结果却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民。他非常朴素,光头、赤脚,穿一件对襟衫,说一口方言。

那天因为乘火车转汽车到得比较晚,是在他家吃的晚饭。小半桶大米饭和一大碗青菜,觉得比在学校吃咖喱牛肉、红烧狮子头还要香甜。

因为他第三天就要去北京开会,只在第二天上午给我们讲过一次话。他说方言,我们不太听得懂。他讲高产水稻是怎么培养出来的。常常是深更半夜还去稻田里看看,如同关心自己的孩子一样。我们主要是为寻找形象,所以特别注意他的动作、手势、姿态、表情,没有很在意是不是听得懂。

第三天他走时同学们要去送,他不让送,穿一身新的中山装还打着赤脚,新布鞋夹在腋下,说上了火车再穿。

陈永康培育出来的水稻,稻穗黄澄澄又长又粗,一季也才亩产一千四百余斤。所以1958年大跃进报纸天天登载稻谷“放卫星”,今天这里亩产五千斤,明天那地亩产六千斤、八千斤,甚至亩产万斤,以后更是几万甚至十几万二十几万斤。我天天注意看陈永康的消息,没有,所以一直不相信那些“卫星”,心里悄悄的说报纸上的消息是假的。

那个年代不能讲,叫做“烂在肚子里”。报纸上今天嚷“反右倾”明天骂“观潮派”,后天叫清算“秋后算账派”,谁愿意当右倾、观潮派、秋后算账派。

我们单位一个炊事员说了“放卫星”是吹牛皮,就挨了批评。报纸上还吹嘘说:“粮食太多了吃不完怎么办,支援世界革命嘛”。因为都不敢讲,以至盲目乐观,后来许多人吃不饱饭,是一次血的教训。

 

四、第一次画人体素描

素描课既画女性模特,也画男性模特,男女同学一起画。第一次画裸着的人体时很不习惯,画男性模特时女同学拘谨,画女性模特时男同学尴尬。

都是二十来岁的青年,开始时候颇有些紧张,当他们或者她们从幕布后面走上画台的时候,甚至心里会蹦蹦跳,画过一段时间以后才能渐渐平静下来。注意力被凝固在了光影、明暗、比例、立体感、质感上面。模特是经过训练已经职业化,众目睽睽之中也不在乎。

那年代提倡集体主义、互相帮助,平日的绘画课同学间互相交流,我看你的,你看我的,对着所画的对象指指划划,指出画面上的不足处。画人体时男女同学间就难交流,不太好说,如果说哪处画得不够,也只能指着画面“这里”“这里”的,不好意思指着模特,不好意思说那些名称。更不像画石膏或者静物,看不清时走近去细致观察,只好远远的望着,还不便目不转睛总盯着。

老师为了培养同学之间互相帮助、共同进步,还实验过男女同学两人合起来同画一张作品,人体画课就不能合作,不便一同作画了。

 

五、第一次看戏曲睡着了

一次庆祝校庆晚会老师演出了一出折子戏,记得是昆曲的《思凡》。描写一个年轻尼姑难耐尼姑庵的寂寞、孤独,萌动了春情,思念起相好而一个人自怨自艾。

因为戏里没有故事情节,没有各种各样的人物关系,而且总是一个演员在台上唱,不停的咿咿呀呀,甚至有时候一个“咿”字就要“咿”好长时间,一个“呀”字又要“呀”绕“半天”的弯弯。

那时候没有字幕,不知道是唱一些什么,又是很长的拖腔拖调,我竟不知不觉睡着了,掌声响起,庆祝晚会结束我才惊醒过来,懵懵懂懂的和大家一同走出剧场,弄得很不好意思。

后来那位老师知道我是福建人,一次对我说,福建话很好听。我一愣,还是第一次听外地人说福建话好听呢,老师接着说,福建话的音韵非常丰富。哦,老师是研究表演和音韵的,格外喜欢那抑扬顿挫。

 

六、第一次“粉墨登场”

又一年校庆,各个班级都出节目。学表演的同学当然是轻车熟路、随手拈来。我们舞美班的也要出节目,要全班同学都上场就难住了。

后来班主席和几个干部商量,决定出一个大合唱的节目。节目是那个年代常常演出,也常常在收音机里听得到的江苏民歌“啥人养活啥人”,歌词的大意是:

“大家看一看呀,大家想一想呀,地主和农民,到底是啥人养活子啥人呀?没有我们来劳动,地主饿得不能动,看一看呀想一想呀,到底是啥人养活子啥人……”

排练时有人提出来,要用方言演唱,而且还要有阶级感情,要饱含着对地主阶级的仇恨。我们学习美术,没有学过表演,但看过不少演出,不就是掌握声音的力度节奏、轻重缓急,再加上作恶狠狠的表情。提心吊胆的在欢迎的掌声中上台,不料演出结束时还得到热烈的掌声,学生会文娱部还表扬了我们班的演出效果不错。

我和几个同学是参加伴奏。入学前曾学过半年小提琴,也居然“粉墨登场”,回想起来,竟然充当了一次滥竽充数中的南郭处士。

 

七、第一次参加演出实习——搬布景

这次不是设计实习,而是搬布景实习,老师说学布景设计的人一定要知道在舞台上是怎样搬布景,体验搬布景的艰辛劳累。

第一次搬布景挺兴奋的。先在侧幕旁看过一次完整的演出,记住剧情,还看怎么幕间操作,戏演到什么时候等在旁边,准备好什么,该什么时候把布景搬上去或者搬下来。

第一次颇紧张,如同一次战斗任务。快闭幕时聚精会神的等在一边,大幕一闭便立即一手握住一根铁撑杆,一手用钉锤把撑杆下面的铁钉撬开,然后把布景挪进付台。或者是把该换的布景抬上来,撑杆撑好以后用铁钉钉上。

过去看戏常常能听见舞台上叮叮当当响,那就是钉锤敲打的铁钉的声音。现在的演出没有叮叮当当了,换景比那时候简单,是用轮子推,用吊杆从上面吊,布景片的撑杆用沙包压,不用铁钉了。

 

八、第一次去工厂体验生活

第一次工厂体验生活是纺纱厂纺纱车间,这车间有一年轻女劳模。这个工厂主要是生产棉纱,纺纱机和挡车女工唱“主角”。男工人很少,都是机修工、电工、运纱工等配角,甚至是“跑龙套”。

我们体验生活带着创作任务,题材都想选择“主角”,而不愿意选“配角”,更不想选“跑龙套”的,重点应当是体验女挡车工。

然而那年代,又是那个年纪,“男女授受不亲”的习惯势力比较浓厚。结果是只看得见她们挡车时候在机车前来来回回非常灵活,一个个手脚麻利的接上断了的线头,把一个个缠满了棉纱的线桶从机车上取下来,换成空线桶插到机车上去,其它什么也看不到。

老师说不一定表现生产劳动的场面,先进人物的生活、学习也能表现她们的思想感情。于是男同学就只好紧随着女同学跑。女同学跟着去她们宿舍,跟着她们回家,男同学跟着别扭,不方便。便只好天天盯着机车看,尤其外地同学,只能听懂“阿拉”“阿拉”,其它什么也听不懂。

学校的六年中有许多第一次,比如第一次去风景区写生,第一次听国外专家讲课,第一次看外国专家排戏,第一次参加国外歌舞团演出纪录片拍慑里当观众,第一次粮食定量,甚至还有第一次住进医院。凡是第一次的事,印象都特别深。日子真快,都已经六十年了……… 

 

学子时代频频过,岁月如流又蹉跎;

蓦然回首已龙钟,甜酸苦辣旧事多。

【责任编辑:梧桐细雨】

大家来说说

用户名: 验证码:点击我更换图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