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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名声鹊起/醉心于《孙子兵法》研究

类别:人物传记    作品名称:冷月无声:吴石传     作者:郑立      字数:本文有2102个文字    阅读时间约6分钟

  

  吴石研究《孙子兵法》一度如痴如醉,出版有专著《孙子兵法简释》,因此又被军界公认为研究孙子兵法的专家。

 

  古往今来,谈论兵家者无不首推孙武,其著作《孙子》又称《孙子兵法》,是我国现存最早的古代军事名著,被世界公认为“兵学圣典”。孙武为春秋末期齐国人,其生卒年月不可考,约与孔丘同时期,活动于公元前六世纪末至前五世纪初。他从齐国出奔到南方的吴国,经吴王重臣伍子胥的推荐,吴王阖庐知他善于用兵,便重用为将。他同伍子胥辅助吴王经国治军,对于吴国的崛起,“西破强楚,入郢,北威齐晋,显名诸侯”(《史记·孙子吴起列传》),起过重要作用。

 

  它问世后,对我国古代军事思想的发展,曾产生过重大影响。早在战国时期,《孙子》就广为流传。韩非在《五蠹篇》中说:“境内皆言兵,藏孙、吴之书者家有之。”战国军事名著《吴子》、《孙膑兵法》、《尉缭子》等就引用并发挥了《孙子》的若干军事思想。1972年在山东临沂银雀山一座西汉墓葬中,发现迄今最早的竹简《孙子》等大量兵书残简,说明西汉时《孙子》流传也是很广的。三国著名军事家曹操称赞《孙子》说:“吾观兵书战策多矣,孙武所著深矣”(《曹操集·孙子序》),并对《孙子》作了注释。唐太宗李世民同其名将李靖问对兵法时,说:“观诸兵书,无出孙武”(《李卫公问对》)。从战国以来,《孙子》为历来军事家所重视和推崇,研究者不乏其人。

 

  《孙子》全书共十三篇,论述了“计”、“作战”、“谋攻”、“形”、“势”、“虚实”、“军争”、“九变”、“行军”、“地形”、“九地”、“火攻”、“用间”等问题。在这些问题的论述中,孙武揭示出一些具有普遍意义的军事规律。吴石对此进行了深入的研究,深为孙武的伟大战略战术思想所折服。

 

  在如何辨别胜负结果的问题上,一般人习惯于按照“胜方”和“败方”的概念来划分。而孙武却不这么认为,他在《军形篇》中指出,“不可胜在己,可胜在敌”,也就是说,胜负的结果除了胜与败之外,还有“不败”的状态。吴石认为,与即胜即败的单纯二分法相比,《孙子兵法》中的理论极大地丰富了战略内涵,便于人们在实战中更灵活地应用。不仅如此,孙武还对“战争的必要性”这一涉及战略基础的问题提出大胆的质疑。在《谋政篇》中指出“百战百胜,非善之善者也;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这句名言公然否定勇武的思想。吴石认为,从自古以来的历史来看,《孙子兵法》中包含战略的真理光芒无人能及。

孙子碑亭


  在抗日战争胜利还都后,1945年,军界同仁选定在苏州著名的风景区虎丘修建孙子碑亭,一致推崇吴石将军撰写碑文,足见其在同仁中的影响。1948年10月,吴石受袍泽之托写就了《孙子碑亭记》。只可惜战乱,碑亭虽建,碑文终未立。我们只能从仅存的吴石将军《孙子碑亭记》的手稿略见一斑。现将这段珍贵的文字抄录如下:

 

  抗战胜利之翌年,我杀敌卫国之袍泽,相与筹建孙子纪念亭于虎丘之上,所以瓣香行哲,丕显武功,甚盛事也。期年亭成,请记于余。余维三代以往,兵民不□,教三大道,亦文与武兼,即国民基本之教育。西汉以后,此者渐微,自□兵改而□,于是三代之意,全不可见。不知建国与建军相离,生活与战斗不一,则国防成为少数部分人之责,国之不弱且亡此畴不可得。孙子曾云:“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此所谓兵,亦即今日所指之国防。然以今日言之,国防固□全民负责,兵不固□□,举国皆兵,而甚能□□之胜利者,尤在于科学。战术战略合于科学,战甚武器亦合于科学,有关作战一切均合于科学,则战争能□□。孙子既主张全面□□,其十三篇虽无科学之名,无一不合于科学。明人言:□□孙子者不及孙子,及孙子者不□□孙子。千岁将兵,有成者,有败者,勘某事迹,皆与孙子所著一一相抵当,□□印团模刻,一不差失。不惟中国,外国亦然。欧美日本之军事学家,莫不服膺孙子。孙子之声光,洋溢于古今中外矣。抑余尤有进者,吾国以武德为尚,三代五者之师,司马九伐之法,有异于今日列强之侵略主义,然则,为世人效法者也。斯亭之成,固以纪念孙子,亦以表扬吾中华开德于世界者也,是不可以不记。

《孙子碑亭记》手稿


  吴石用喷涌而出的激情,把原本一篇普普通通的祭奠文字融入孙子理论的深湛哲理,写得奇崛雄健、浩气充塞,一种“以表扬吾中华开德于世界”的自豪感跃然纸上。尽管底稿中有个别地方(在引用时用“□”标出)难以辨识,全文不可能完全复原,但不影响读懂全文的深意。今天读来,仍可感受到其希望发扬中华荣光的心情。

 

  在军界的推动下,苏州地方政府着手整修虎丘名胜,筹建孙武纪念亭。纪念亭设计建为六角形小亭,因内战未能建成。吴石所写碑文也因此束之高阁,成为多余的文字。1955年,重建孙武亭。亭内匾额“孙子之亭"及碑刻上的题句均出自中国人民解放军大将张爱萍之手。题句为“孙子兵法,克敌制胜。娇娘习武,佳话留传”。一个小小的孙武亭,寄托国共高级将领多少孙武情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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