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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携手前行的朋友/与桂系智囊人物——刘斐相识到深交

类别:人物传记    作品名称:冷月无声:吴石传     作者:郑立      字数:本文有2816个文字    阅读时间约8分钟

  

  刘斐是中国近代史上在关键时刻闪现光芒的一个人物,也是吴石的挚友。

 

  小吴石4岁的刘斐(1898—1983),字为章,湖南醴陵人。早年,刘斐入醴陵朱子祠高等小学攻读。这位勤学好问,成绩优良的少年,深得师长的钟爱。他和同学对昏庸保守、不学无术的校长张效良强烈不满,县教育局劝张辞职,张不肯离职。刘斐写了一张“三舍而出昼,学生庶几而留尔乎”的条幅,贴在张的住宅门上,被师生传为佳话。

 

  1917年夏,刘斐因家庭经济拮据,高小毕业后辍学在家,与当地名中医邹益经之女邹辟坤结婚。

 

  同年秋,广西督军谭浩明任湘鄂桂联军总司令,率部援湘,抗击北洋军的进攻。当时任排长的白崇禧奉命驻扎醴陵,因瘟疫流行,大多士兵染病,白崇禧也病倒,昏迷不醒。邹益经被请至营房,药到病除。白崇禧非常感激,问邹有什么要求,邹请白弓|荐刘斐到军中当差,白欣然允诺,刘斐被安排当了一名文书。1918年5月,护法战争结束后,白崇禧升任连长,刘斐接任排长。1919年,刘斐被送到南京陆军讲武堂学习。

 

  1921年6月,粤桂战争再次爆发,刘斐提前结业回到桂军继任排长。时桂系内部新旧两派矛盾激化,刘斐站在新派一边。为了支援孙中山援桂伐粤,他说服白崇禧在百色通电起义。起义失败后,他跟随白崇禧将所部编为田南警备军,下辖三个营,白为司令,刘任参谋。

 

  翌年春,白崇禧部与黄绍竑部会师于田东,黄、白分任第一、第二统领,刘斐仍任参谋,并奉派入肇庆李济深主办的西江讲武堂学习,较多地接触孙中山的三民主义和南方革命潮流的影响。1924年初,刘斐毕业后,任广西讨贼军指挥参谋。6月,广西讨贼军与李宗仁的定桂军合并为广西定桂讨贼联军,李任总指挥,黄任副总指挥,白任总参谋长兼前敌总指挥,刘仍任参谋。不久,刘改任第三路指挥部参谋长,协助白在前线指挥作战。联军对旧桂系采取“各个击破”、“先陆后沈,再回师拒唐”的策略,至1925年7月,消灭了旧桂系势力,统一了广西。其间,刘斐制订作战计划和攻城方案,施展了他的军事才能,深得白的倚重。

 

  自国共合作后,刘斐与白崇禧多次到桂林阳桥演讲孙中山改组国民党、实行三民主义和三大政策的重要意义,思想与时俱进,投身到国民革命的洪流中。

 

  1925年7月,在中国共产党的倡议下,国民党大元帅府改组,成立广东国民政府。1925年2月和10月,国民革命军两次东征,统一粤境,为北伐提供了基地。时李(宗仁)、白(崇禧)、黄(绍竑)为代表的新桂系政权亦在广西建立。刘斐认为是实现其政治抱负的时候,便与桂林国民党党务实际负责人李宗仁一起力主继承孙中山的政治主张,先求得两广统一,再实现全国统一大业。他得到李、白、黄的支持,接受委派,前往广州联系。他利用与谭延闿、程潜等的乡情旧谊,很快便把两广统一和准备出师北伐等问题谈妥,并拟好初步方案后,回到广西向白汇报了情况及广东方面的态度。白与李、黄协商后,于翌年2月上旬同刘斐一起赴广州,向国民政府正式提出有关两广统一问题。几经会谈,终于实现了两广统一。

 

  1926年7月9日,国民革命军出师北伐。白崇禧调任该军总司令副参谋长,代行总参谋长职权。刘斐随白任总司令部上校主任作战参谋,由穗入湘,经鄂转赣,在前线协助指挥作战,为白排忧解难,深得白的信任。同时,与国民革命军内李富春、朱克靖、林伯渠等共产党员接触,深受影响和教益。

 

  刘裴先于吴石到达日本。

 

  1927年初,刘斐被作为北伐有功人员选送日本留学。其实,他是因察觉蒋介石有悖孙中山的主张,原打算去苏联学习,白恐怕他被“赤化”,故送他到日本专攻军事。春节后,他离开家乡,抵上海,入一短期日语学习班。不久,由沪乘轮船到达日本。他在日本东京先学习3个月日语,然后,经人介绍至离东京不远的千叶县佐仓町第一师团五十七联队,见习大队以上的战斗教练和野营演习等。半年后考入日本陆军步兵专门学校。

 

  1928年冬,他回国向白报告学习情况,领取次年学费。并到北平观光,邀李宗仁同去西山碧云寺谒拜孙中山灵柩,摄影留念,在照片背后题写:“孰为真革命,孰为假革命,总理在天之灵可鉴焉!”

 

  白崇禧想留刘斐在国内助自己一臂之力,刘斐求得白的理解和支持后,仍回日本攻读。1930年,刘斐以优异成绩被推选到日本陆军大学深造4年。在此期间,刘斐与吴石相识,共同的爱好和志向,很快把他们联系在一起,成为“万年交”。由于两人住所相近,上学时相邀同行,两家人常常欢聚一堂,开怀畅饮。刘斐的爱妻王佩琴不幸在日本去世,吴石一家人前去吊唁,帮助料理,给深陷悲痛的刘斐以及时的安慰。吴石之子吴韶成回忆:“每天一大早,刘斐(字为章)伯伯就到我们家门口喊:‘弟弟、弟弟!’我就跑出来,刘伯伯逗我玩了一会儿,父亲出来了,提着包和刘伯伯一道上学去了。”

 

  1934年春,刘斐从日本陆军大学毕业回国,拒绝为蒋介石充当幕僚,仍回广西,报答白崇禧、李宗仁的知遇之恩,出任第四集团军高级参谋,并以广西民团干部学校教育长的身份,协助白崇禧培养民团骨干。8月,刘斐应程潜之约去广州见蒋介石,成功撮合蒋桂联合。

 

  抗日战争时期,任国民政府对日作战大本营作战组中将组长,后改为军令部一厅,即作战厅厅长,主管对日作战计划的制定和各战区作战协调工作,是国民党中坚决抗日派之一。抗战胜利后,因不满蒋介石的内战独裁政策而从1945年秋便开始辞职,直到1948年秋末,经过8次辞职,才获批准——免去国防部参谋次长的职务,只挂最高战略顾问委员会委员的空衔。在南京,刘斐与吴石每隔一两天就要见面或联络,交换看法,抨击时弊。

 

  1949年春,他作为南京政府和谈代表之一,参加过国共两党谈判。吴石则从福州赶到南京,受中共的委托,去规劝李宗仁接受中共八项和谈条件。4月2日,他听了在南京大学经济系就读的儿子吴韶成描述南京四一惨案③中同学被打伤和被捕的情景后,非常明确地说:“日子不会太久了。”并告诉吴韶成:“李宗仁他下不了决心,不接受中共八项条件,我在南京没什么事好做了,打算明天回上海。”从此,父子不再相见。刘斐、吴石两人一个前台,一个后台。尽管最终没有促成,但足以在青史上留下浓重的一笔。

 

  刘斐对中国革命的贡献不仅如此。1958年反右扩大化,有些人认为刘斐腐化、右倾,政府不仅不应给他职务,还应该清算他。毛泽东出面为刘斐解围,动情地说:“你们不要以为国家对刘斐同志太好了,其实今天我们能够解放全国,刘斐同志是曾经立下了大大的功劳的。因为他曾经冒了非常大的危险,勇敢地把国民党的军事作战计划,通通供给了我们,我们才能按原定计划把国民党打垮。”1991年12月,罗青长在接见并宴请吴石之子吴韶成等人曾幽默地说:“我们在渡江之前有刘斐,渡江之后有吴石。”一语道破天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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